发现美国政府囤积了多少比特币

去年7月，25岁的亚历山大·卡茨在泰国监狱上吊自杀，留下堪比顶级毒贩的财富：别墅、兰博基尼、保时捷、在列支敦士登和瑞士的银行账户。 官方称，卡茨是全球最大的毒品和武器黑市网站 AlphaBay 的运营商。 他还留下了其他东西：一个电子“钱包”，里面装有价值数百万美元的比特币和其他虚拟货币。

卡兹的虚构财产在司法部的一次全球突袭中被没收，现在归司法部所有，并计划出售这些财产。 比特币的价格自被查封以来已经飙升了五倍多美国追回比特币，司法部将大大受益。 但是找出谁拥有比特币，或者比特币何时交易，需要强大的网络侦探技能和大量空闲时间。

五年前鲜为人知的数字货币的没收和销售，如今正迅速变得司空见惯。

比特币长期以来一直是网络犯罪分子的最爱，现在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犯罪袭击中，它使美国成为加密货币市场的主要参与者。 我们不知道确切的数字，但根据文件证据以及对现任和前任辩护律师和检察官的采访，可以推断美国执法机构至少保管着价值 10 亿美元的数字货币，而实际金额这里可能会高很多。

数字货币一旦进入政府手中，便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比特币的匿名性使其受到自由主义者的欢迎，但这些自由主义者讨厌的不透明的财产没收法使公众几乎不可能追踪数字货币的动向。 联邦机构在加密货币繁荣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为保护手中的数字黄金做出令人惊讶的举动、错误和犯罪。

美国法警局（US Marshals Service）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执法机构，枪手赖特厄普和“野比尔”希科克都曾是其中的成员。 最近，电视和电影制作让许多美国人瞥见了它如何运送囚犯和追踪危险的逃犯，但很少有人知道法警局也出售比特币。

根据一项已有数十年历史的法律，美国司法部下属机构法警局的主要职责之一是处理其他联邦执法机构扣押的物品，这就是为什么访问法警局网站显示它已被联邦调查局查获。 政府和其他机构扣押的船只、汽车、飞机、手表等非法财产，所有这些物品都会参加公开拍卖。 自 1980 年代以来，没收程序变得更加普遍和有争议，当时国会的一项决议使联邦官员更容易出售与毒品犯罪有关的财产。

当时谁也不知道，以后这些财产中，还会包括在电脑上挖矿所得的钱。 这种观念在过去几年对丝绸之路（Silk Road）的大规模考察中发生了变化。 Silk Road 是一个类似于 eBay 的全球非法药物销售网站。 来自得克萨斯州的年轻恐怖海盗罗伯茨（真名：罗斯乌布利希特）使用当时的三种新技术建立了丝绸之路网站。 这些是廉价的云数据存储； Onion 浏览器，它允许用户秘密浏览网络世界的黑暗深处； 和比特币，它允许用户在不通过银行的情况下安全地和半匿名地相互支付。

2015 年纽约 Ross Ulbricht 审判中的一名抗议者（举着牌子）。法警局拍卖的第一个加密货币是比特币，是在一次缉毒行动中从 Ross Ulbricht 手中缴获的。 斯宾塞普拉特 - 盖蒂图片社

当联邦政府在 2013 年查封丝绸之路网站时，犯罪分子精通比特币，但执法部门还没有赶上。 “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它太新了，”一名参与此案的检察官说。 与当时大多数精明的比特币用户（以及现在的大多数罪犯）一样，Dread Pirates 不依赖 Coinbase 等中介持有数字货币。 Ulbricht 使用私钥——一长串几乎不可能破解的字符——来控制他的电子钱包。 执法部门使用私钥访问比特币的唯一方法是让嫌疑人披露关键信息。

不愿放弃的特工们想出了如何在嫌疑人的货币不受保护的情况下没收他们的货币。 当他们在旧金山图书馆逮捕 Ulbricht 以获取他的比特币时，他们在他在场的情况下拿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已打开并解锁。 （在 Katz 的案例中，当特工开车进入他在泰国的住所时，他正在使用他的 AlphaBay 管理员帐户登录。）当可怕的海盗被抓获时，执法人员的效率显着提高。 他们控制着至少两个自己的电子钱包，存储丝路货币和接收其他部门没收的比特币。 “这是尖端技术，我们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律师事务所 WilmerHale 的合伙人、纽约南区美国检察官办公室资产没收部门的长期主管 Sharon Cohen-Levine 说。 . 经过。”

在缴获数字货币后，法警们又回到了常规，像可卡因走私者的快艇一样处理它：拍卖掉它。 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缴获的硬币数量巨大，大约有 175,000 枚，占当时流通的所有比特币的 2%。 据熟悉此案的检察官称，司法部错开拍卖时间，以防比特币价值暴跌。

在 2014 年 6 月至 2015 年 11 月举行的四次拍卖中，Marshals Service 以每枚 379 美元的平均价格出售了丝绸之路比特币。 从那时起，比特币价格飙升。 在 1 月份的另一场拍卖会上，Marshals Service 售出 3,813 枚比特币，净赚 4,500 万美元，每枚比特币价值约 11,800 美元。 按照这个价格，法警局通过出售囤积的丝绸之路数字货币可以赚取 21 亿美元，足以支付法警局的年度预算，但在 2014 年和 2015 年，它只净赚了 6600 万美元。

与此同时，亿万富翁风险投资家蒂姆德雷珀以每枚约 600 美元的价格购买了 30,000 个丝绸之路比特币，这也许是他十年来最好的投资。 德雷珀告诉《财富》杂志，拍卖进行得“非常顺利”，他一件也没有卖出去。 他补充说：“我为什么要用过去换取未来？”

法律赋予法警局的主要职责之一是处置在联邦刑事案件中没收的资产。 过去几年，该机构总共举行了六次比特币拍卖。

当然，元帅们不可能预见到这一点。 现任高盖茨律师事务所前检察官的克利福德斯特德表示，联邦特工在出售资产时不太可能把握市场时机。 谈到他参与的证券没收案，斯特德说：“我们发现政府无意预测股市。”

丝绸之路比特币的低价拍卖让联邦政府受到加密货币爱好者的嘲讽，而在预算紧张的背景下，以溢价出售该货币的压力激增。 11 月中旬，随着比特币价格接近 20,000 美元，美国司法官员迅速前往犹他州联邦法院，请求允许拍卖他们从假药销售商手中没收的 513 枚比特币。 法官批准了这一请求，但法警直到 1 月下旬才进行拍卖，那时比特币已跌至其最高价格的一半左右。

地方当局面临着类似的棘手问题。 “我们这里有一个传统的绑架和抢劫案，”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网络部门负责人布伦达费舍尔说。 “罪犯引诱受害者进入他认为是 Uber 的车辆，并用枪指着受害者。他要求他拿出价值 180 万美元的以太币（数字货币），并最终强迫他交出私钥。 “ 地方检察官办公室成功追回资金，但遇到了一个问题：劫匪将以太币兑换成比特币，盗窃后价值暴涨，引发了新的法律问题：剩余部分该归谁所有？

Forfeiture.gov 是一个由司法部运营的网站，乍一看似乎是监管机构的天赐之物。 在最近的一个星期一，主页上的一份文件详细说明了各机构没收的至少价值 200 万美元的数字货币。 可以看到缉毒局从新罕布什尔州的毒贩手中缴获了140个比特币，从波士顿的毒贩那里缴获了25个比特币； 海关和边境保护局在盐湖城查获了 99 枚比特币和比特币。 99 个单位的比特币现金（另一种货币）。

但这种信息透明是转瞬即逝的。 物品被没收和出现在报告中之间通常有很长的时间间隔，而且报告没有在线存档。 每天，随着新报告的出现，旧报告就会消失。 纸质副本确实存在，但在任何时候都没有找到联邦政府的加密货币保管记录，无论是在线的还是纸质的。

“美国的一个奇怪之处在于它没有中央登记处，”Mayer Brown 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亚历克斯·拉卡托斯 (Alex Lakatos) 说，他曾就没收事宜向客户提供建议。 “无论联邦调查局或地方当局采取何种行动，我们都不知道没收了多少财产，”他补充说。 当被问及是否有被没收财产的公共登记处时，法警局发言人明确回答没有。此外，法律没有强制政府建立这样的登记处。 Stead 和执法部门的其他人在很大程度上支持不透明，认为增加透明度可能会向犯罪分子揭示特工的工作方式或正在进行的调查。

从理论上讲，联邦政府手中的任何比特币都可以被追踪，因为加密货币的交易永久记录在公共区块链分类账上。 虽然 DOJ 文件有时会公开识别“受保护的政府钱包”，但许多刑事案件却没有，这使得比特币的下落不明。 即使钱包是可识别的，它的内容在外行人看来也不过是无穷无尽的字符串——实际上代表匿名的个人货币、交易和用户。 可以肯定的是，一个行业正在兴起，包括 Elliptic 和 Chainalytic 等取证公司，以帮助客户（其中许多是执法机构）将钱包与其所有者联系起来。 但公开信息披露不属于这些公司的业务范围。

这种情况使得几乎不可能确定政府拥有多少加密货币，而且有这么多机构被授权没收比特币（其中包括特勤局、烟酒枪支局和邮局），这也是政府本身很难确定没收了多少加密货币。 货币的大小。 提高透明度的支持者特别恼火的事实是，一旦区块链技术到位，就很容易知道多少钱是值得的。 没收的批评者认为，比特币黑洞是一个被滥用了几十年的系统的数字表示。 反对者认为，州和地方机构拥有强大的没收权力，这可能适得其反，甚至可能导致警察抢劫平民。 “我在执法部门工作了 23 年，我相信每当警察没收现金时，都会有人拿走它，我认为比特币不会有任何不同，”Stead 说。

从这个角度来看，公共记录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就足以令人担忧了。 在试图从法庭记录和没收通知中追踪比特币时，《财富》杂志发现记录了数次没收比特币，但没有任何销售记录。 例如，2014 年的法庭文件显示，美国国税局从得克萨斯州的一家大麻经销商处没收了 222 枚比特币，但没有书面的销售记录。

同样，特勤局 2014 年从一对在“JumboMonkeyBiscuit”网站上经营非法毒品和货币兑换的夫妇手中查获了 50.44 比特币，但没有拍卖记录。 （在其他一些情况下，货币估值也相当古怪——例如，2 月初在盐湖城查获的 99 个比特币的没收通知显示价值 0 美元，而实际上当时价值约为 800,000 美元）。

其中一些货币可能会被正在进行的案件扣押或被没收机构扣押。 由于 Marshals Service 拒绝对内部程序发表评论，因此无法知道他们是否有正当理由解释比特币的去向。

到目前为止，没有证据表明政府官员利用没收程序的漏洞窃取比特币，包括斯特德在内的前检察官都强调腐败是例外，而不是常态。 尽管如此，没收和销售之间的长时间间隔无疑激起了辩护律师和公民自由人士的怀疑。 所有消息来源都同意，不透明的监督加上数字货币易于转移的性质很容易导致执法误入歧途，正如 FBI 首次重大比特币破产所证实的那样。

Jarrod Koopman 是美国国税局刑事调查科的网络犯罪主管。 美国国税局的打击犯罪部门有大约 2,000 名特工——持有徽章和枪支的会计师——他们是不断壮大的加密货币专家大军的一部分。 “他们是最好的，”库普曼说。

由于入室盗窃，该队最著名的逮捕事件之一也成为其最受批评的事件之一。 在丝绸之路调查期间，DEA 的 Carl Foss 和特勤局的 Sean Bridges 继续疯狂犯罪，这会让 Al Capone 蒙羞。 在 Dread Pirate Roberts 被捕之前，他们从主犯和他的网站上窃取了比特币并向他勒索钱财。 狡猾的一对甚至假装成杀手，假装杀死了告密者，企图再次诈骗乌布利希。

税务局侦探设法诱捕了福斯和布里奇斯，他们都在 2015 年承认了与此案有关的指控。 代理人的欺诈行为发生在 Ulbricht 的资产被没收之前美国追回比特币，从技术上讲，他们并没有影响没收程序。 即便如此，该案例表明，当数字货币受到没收法的约束时，不法行为是如何产生的。

法警局最适合提供被没收财产的详细账目，但其运作本身并不透明。 去年 9 月，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工作人员完成了一项漫长的调查后，该委员会主席参议员查克·格拉斯利（来自爱荷华州的共和党人）猛烈抨击法警局，指责他们滥用没收的资金购买诸如“它是只适合高端花岗岩台面和昂贵的定制艺术品等额外津贴和奢侈品，其中大部分都位于休斯顿新的资产没收研究所。

以上不是重大盗窃案，但也不能安抚没收批评者或比特币拥护者。 他们中的许多人之所以接受比特币，是因为他们对政府的诚信缺乏信心。

库普曼估计，他的美国国税局团队已经帮助扣押了价值数千万或数亿美元的虚拟货币。 这只是一个机构的数据，美国还有十几家机构拥有没收权。 根据库普曼的猜测，我们可以估算出美国政府在数字货币市场的影响力。 随着加密货币变得越来越普遍，这种影响势必会增加。

寻找非法货币的过程仍将充满挑战。 前网络犯罪检察官、现任怡安顾问的 Yoder Weller 表示，多年来，坏人一直在“转向不会留下相同数字足迹的其他货币”。 许多人放弃了比特币，转而使用 Monero 和 Zcash，它们也提供安全的支付选项，但几乎无法追踪。

取证公司 Elliptic 的首席执行官詹姆斯史密斯表示，越来越多的在线黑市正在开发一种名为 Tumbler 的技术，该技术可以对交易记录进行打乱，并将其添加到支付服务中。 这相当于一场没完没了的虚拟猫捉老鼠游戏。 如果执法人员自己作案，他们窃取的货币就更容易被藏匿起来。

与此同时，数字货币市场依然欣欣向荣。 Forfeiture.gov 最近报道称，美国缉毒局在新泽西州缴获了 6 枚比特币，美国检察官办公室在科罗拉多州一名名叫 Anton Pike 的男子身上缴获了 27 枚比特币（价值约 33 万美元）。 . 据报道，在今年2月初的一场针对全球信用卡诈骗集团的突击行动中，美国共计获利10万多枚比特币。 理论上，有一天山姆大叔会拍卖掉所有这些比特币。